重度抑郁的我,靠写作和旅行重获新生 | 三明治

14 0 2024-08-29

重度抑郁的我旅行,靠写作和旅行重获新生 | 三明治

作者|欣笙

编辑|李梓新

13:30,闹钟响起,午睡的我从梦中醒来旅行。我知道,我必须在15分钟内换好衣服出门。下午2点,是单位的上班时间。

但这个过程对我而言是异常痛苦的旅行。因为常年的睡眠障碍,每一个白天我都困倦无比。眼皮像是被粘住了,怎么也睁不开。纵然已经是星期五中午,可我仍然高兴不起来——最后一个下午即使没有活、领导也不在,对我而言依旧是难熬的。

重度抑郁的我旅行,靠写作和旅行重获新生 | 三明治

作者|欣笙

编辑|李梓新

13:30,闹钟响起,午睡的我从梦中醒来旅行。我知道,我必须在15分钟内换好衣服出门。下午2点,是单位的上班时间。

但这个过程对我而言是异常痛苦的旅行。因为常年的睡眠障碍,每一个白天我都困倦无比。眼皮像是被粘住了,怎么也睁不开。纵然已经是星期五中午,可我仍然高兴不起来——最后一个下午即使没有活、领导也不在,对我而言依旧是难熬的。

这个时候手机收到了一条微信,来自十年前网上认识的朋友南,“姐,我收到文章了旅行。”

十年前,我第一次与抑郁症交手,毫无经验的我溃不成军旅行。当时我大四,与其他为自己前程奔波的同学不同,每天被“不知何时就会大哭不止”这种“法术”攻击的我没有去找工作,而是选择把自己关在家里读书。我在当当上买了很多书,小说居多,都是上学时我想看但害怕耽误“正事”而自我催眠“也没什么看头”的。

反正什么也做不了,不如就尽力做些会让自己开心的事吧旅行。

于是在终日哭泣的间隙我开始读书旅行。纵然依旧沉浸在“不知道未来要怎么办”的极度痛苦中,但不妨碍看书是一件享受的事。尤其是,我只挑我喜欢的,压根不在意它们的功利属性。

能不能让我扩大知识面、增强思辨能力、提升文笔,都不在意了旅行。我只在意一点,好不好看。

在书海里徜徉了一两个月后,我邂逅了那本第一次止住我抑郁的书旅行。

那是一本连载,预计8本,当时只出了4本旅行。我以最快的速度看完后,又第一时间入手了两本外传。它构建了一个庞大的未来幻想世界,在构建这个世界的过程中,也为我呈现了许多我从未了解的领域:时尚、电影、选秀、政治。

我原本狭隘的世界观被打开了,对世界宽度的认知一下子提升了许多旅行。我的好奇心被激发,可惜,纵使我用心寻找,也没再找到类似的书。

-澳洲168-

被点燃了热情的我关注了作者的微博,她拥有很高的学历,且平易近人,经常与读者互动旅行。好似命中注定一般,在我邂逅这本书不久后她建了读者群,我作为第一批成员加入。在那之后便经常在群里和其他小伙伴讨论剧情、寻找设定的蛛丝马迹。

不多时,连载的第五本出版了旅行。作者在微博上发起了“写书评或同人小说抽奖”的活动,喜欢写作的我跃跃欲试。在一个因为痛苦不被理解、离家出走把自己关在宾馆的上午,我在哭累了的间隙打开电脑,写下了第一篇同人小说。

我哽咽着合上电脑时,对自己好像恢复了一丝丝自信:今天我总算做了一件让自己满意的事旅行。

更重要的的是,当我开始写作的时候,我的手仿佛不是我的了旅行。大脑里那些委屈的情绪借由别人创造的人物倾泻而出。这种感觉很好。我仿佛具象化地看到了我的情绪,我的才华从指尖流淌出来。午睡醒来后,我收到了比我想象中多出几倍的评论,大家夸我把人物性格描摹地更具体、把人物的情感无损地传递给他们了。

我终于觉得自己有点用处了旅行。

我发现我可以抑制住自己不再失控大哭了,尽管“不大哭”对我而言已经有些陌生旅行。从那时起,写作这一技能好像再次回到了我的身体——在年轻时,我还是个靠创作冲动写作的人。把那篇小说贴到网络之后我启程去凤凰古城旅行,当走在古城的大街小巷时,我觉得小说中人物的对话在我的脑海里吵吵闹闹,简直要把我的头吵炸了。直到旅途结束回到家中,我打开电脑完整地写下它们,我的大脑才得以清净。

被灵感眷顾是幸运的,这种幸运甚至大过你发现喜欢的人也喜欢着你,我始终这么觉得旅行。如果在灵感的驱使下写出的文字恰巧又被一些人喜欢,这种幸运甚至大过空难中幸存,重新活一次。

写作确实让我重新活过来了旅行。

寒假期间,我开始创作一篇长篇小说连载旅行。我每天大约8点起床,用2小时创作2000字,10点左右发到网上。有一天我收到一条回复,“我刚预感你会更新,真的一刷新你就更新了。”

我问她为什么会这么预感,她说,“因为你每天都差不多这个时间更新啊旅行。”

我抱着手机又哭又笑旅行。

一个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的人,实在没有想到,有人会为了看她写的东西,去研究她每天更新的时间,然后回复大段的评论预测主角接下来的命运旅行。

那个寒假,我散步到海边,暗暗告诉自己,如果我能把这篇小说写完,我就奖励自己租一条船到对面的岛上玩旅行。

这件事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难,在写毕业论文的间隙,我在读者们的鲜花和簇拥下完成了我的小说旅行。除了网线另一头的小伙伴们,最开心的可能要数我的导师。那个每一稿都让人怀疑她会毕不了业的问题少女,终于写完了她的毕业论文。

南是十年前的读者之一,小我七岁旅行。巧合的是,我因为抑郁步入职场很晚。十年后,机缘巧合的我们在同一座城市同时开启了职场新鲜人的生活。

南的职场之路开始的不太顺利,嘈杂的工作环境、复杂的人际关系让她对这份得来不易的工作充满失望旅行。得知我在同一座城市时,她联系到我,问我是否还留存着当年的稿件,她说那些文字承载了太多青春和记忆。先前连载的平台已经登录不了,她想重温一下。

我却像是被击中了一般,突然意识到,原来我的文字,也曾经是别人的慰藉,是别人的青春和记忆旅行。

昏昏沉沉的我打消了“要不编个理由请假吧”的念头,坚持着去上班了旅行。

我对着电脑发了一下午呆旅行。期间同事过来跟我说我写的公众号推文成了爆款。爆款,是多少人看?多少人转发呢?我的心里闪过一丝好奇。可一整个下午,我除了瘫在椅子上,两眼无神地盯着电脑屏幕以外,没有一点力气点开那篇文章去看一眼阅读量。

我也有些疑惑这件事的难度真的有那么大吗?但——点开公众号页面,找到公众号的首字母,点开的公众号,再打开那篇文章拉到最后看阅读量,步骤实在太繁琐了,我没有力气旅行。

直到快下班,我都没能成功启动自己去进行上述的步骤旅行。

自十年前创作同人小说后,灵感再未找上过我旅行。我渐渐接受了自己平庸的特质,开始尝试非虚构创作,只为将曾经的经历、委屈的情绪一吐为快。我创建了自己的公众号,写了几篇推文。现在却连去看一眼阅读量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
直到电话铃响旅行。

我愣了片刻,错过了接起它的时机旅行。是个上海号,座机。纵然有一刻我怀疑它是推销电话,但还是拨了回去。电话接通,迎接我的是一串外语。我听不懂,但马上反应过来。这是来自阿根廷大使馆的电话。

一天前,我刚递交申请阿根廷旅游签证的材料旅行。

经历了漫长的等待后,电话终于转给了人工旅行。听声音正是前一天在领事馆里接待我的那位工作人员。他核对了我的姓名后告知我,请你在X月X日上午11点来领事馆面试。

我激动地几乎尖叫起来,这意味着我递交的材料经过了审核旅行。

这十年来,我的情绪时好时坏旅行。比起生病前,我依旧日日低能量。但我似乎已经习惯了低能量的日子,没生病的时光于我而言已像前世一样遥远。压力大时,我还会产生“鼻子发酸,胸口发胀”的痛感。各类药物的用量都已经到了极限。工作不顺心的时候,只有出去走走能让我好受一些。

一天前的早上五点,闹钟响起旅行。我捂着因为缺觉而疼痛的左胸,冒着猝死的风险起了床。

前一日下午,我在办公室里摸鱼准备好了阿根廷签证的所有材料旅行。作为一个资深抑郁症患者,没有活力、拖延成性已经成为了生活的常态。我所在城市到上海时间合适的高铁票没有那么容易买,为了倒逼自己一定要把材料准备好,这一次我提前买好了高铁票。

填签证表、制作个人简历、翻译身份证、洗照片、制作行程表旅行。一个下午的时间勉强够用,但我不好明目张胆地使用单位的打印机,只能等下班后所有人都离去了再打印。我忘了带U盘,于是回家拿了U盘后又返回单位打印资料并把照片拿到照相馆冲洗。等我带着这些材料回到家,再一次发现公证书和护照忘记了复印。此时夜色已晚,犹豫了再三,我还是决定第二天早上五点回单位复印。

我顺利坐上了6:40开完上海的高铁,在领事馆开门的第一时间排在了递送材料的第二个旅行。和预计的一样,一小时内材料审核完毕,我踩着点坐上了回杭州的高铁,并在下午上班前回到了单位。

对于一个如同死鱼一样上班坐在电脑前发呆、下班瘫倒在床上的生命活力丧失者,能依然为了旅行付出这么多努力,连我自己都感到吃惊旅行。

在十年前刚刚被确诊抑郁的时候,我因为终日大哭不得不停止一切轨道上的社会化活动的时候,我开始了旅行旅行。第一站我去了厦门,契机是参加一位作家的签售。不能免俗的,我也去了鼓浪屿、铁路公园等旅游景点。十年过去,我已经不太记得我当时的感受是“好玩”还是“不好玩”。但与家乡完全不同的湿润温暖、骑楼小巷勾起了我对世界的好奇心。

十年过去,比起当时“世界那么大,我想去看看”的出发点,我外出旅行的缘故逐渐变为“心情不好,想出去走走让自己好受一点”旅行。读研时我去了美国。孤独、与室友相处不好、跟不上功课让我“安抚情绪”的需求更为强烈。除了行尸走肉一般地去上课,我几乎把所有的时间用来研究游玩,每个周末都去别的州,甚至周末两天都从西海岸飞到东海岸。

我也确实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旅行。

在阿拉斯加,在夏威夷,从未见过全世界都是雪的我如同到了童话世界,坐直升机飞到火山上方让我第一次看到了岩浆旅行。这些新奇的体验让我暂时忘掉了不愉快的过往、未卜的前程。有一日,我在浏览世界地图的时候,突然产生了一个“收集癖”的想法:我想走遍每个大洲。

我妈妈说我小时候就有“要把公交车上每一个空座都坐一遍”的强迫行为旅行。不知这种执念是否是天生的基因决定。回国后,因为单身无业年轻女性的身份,我很难办出发达国家签证。于是我认真研究了“团签免签”、“落地签”的国家。为了踏上欧非板块,我去了俄罗斯,去了埃及。可坐在红海边的时候,突然一阵空虚涌上心头:连日的旅行让我觉得并不好玩。地中海温暖的阳光也抚慰不了我的忧愁:每次有人问我从事什么工作的时候,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有时因为不好意思坦然承认啃老的事实,我不得不撒谎。而缺失的南美洲和南极洲前往难度极大——前往南极,一般会选择从阿根廷南部乘坐游轮,而没有工作,能办出阿根廷签证的可能性极小。

五年后我终于工作了,这五年间,所有人类一同经历了大疫三年旅行。我一度已经忘记了我还有过一个走遍七大洲的梦想。在今年春节放假前,我替公司办理了营业执照的年检手续。那一刻我突然被什么击中了:今非昔比,我拥有营业执照的扫描件,同时管理公司的公章。准备阿根廷签证所需的材料——营业执照、在职证明不再困难了。

我彩色打印了去南极的宣传册,放在床头柜上,作为精神支柱旅行。

工作后的我更加需要旅行来抚慰精神痛苦了旅行。

在因为被交派的工作难度大到让我陷入长期的强烈痛苦时,在觉得自己孤立无援想要逃避时,我会打开携程买一张周末往返的机票,离去所在地旅行。我去过三亚,去过广州,去过昆明。在冬天去往南中国,总给我以暂时离去了伤心地,得以喘息一口气的感觉。在最新一个南极季,我看到不同船公司都给出了非常大的折扣之后,终于下定决心,我要在今年把阿根廷签证办妥,蹲下一个南极季合适的船票。

可办理阿根廷签证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旅行。

我先自己给自己开了在职证明,以替公司办公积金业务为借口溜出来旅行。实际去到公证处公证在职证明,又以同样的借口再次在工作日溜出去把公证书取回。我以请假去医院为由去省外办办理海牙认证,又以办税务业务需要外出为借口去银行拉了工资流水。我对照小红书出了机票预订单,最后再请病假去上海递签。

我甚至觉得自己可以搞个代办阿根廷签证的副业旅行。

在工作之后,最大的阻碍变成了假期旅行。南极旅行需要15天以上的假期,我开始物色结婚对象,因为只有婚嫁可以覆盖这么长时间。此刻南极之行已不再是集齐七大洲的执念。冰川、企鹅、鲸鱼,每每想起这些,我失去活力如死尸一般地身体就再次重获力量。

我幻想着我在南极邮轮上用英语和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聊天——据我所知,他们中的多数是退休后的老人旅行。我会同他们讲起年轻时在网上连载小说的经历,被许多人喜欢的感觉是我一生的财富。会说起对灵感不再眷顾我的困惑,说起我依然感激文字可以成为记录苦难和疗愈它们的工具。我或许会得到回应,或许不会。但都不重要的。

在买好了面试的往返高铁票后,我开始琢磨要如何请假旅行。请假理由要让领导无法拒绝,且要请一整天。在想出又否定了提车、陪家人做手术后等理由后,我还是决定声称自己做手术,于是提前向领导报备:我约了全市最好的医生上午11点拔智齿,下午要打消炎药吊水。我在高铁上背诵了许多阿根廷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景点的介绍,并百度了我所在公司的名称,背诵了公司经营的所有业务。面试全英文,持续了15分钟。在我拿到十年多次签证走出领事馆时,我看了一眼时间,十一点半。

似乎还来得及吃个午饭旅行。

我给一位男性朋友发去微信旅行,“午饭有空一起吃吗?”

毕竟只有婚嫁才能覆盖至少15天的行程,而我还没有结婚对象旅行。

写作手记

创作过程中发生了一些意外,让我一度觉得无法完成这篇作品旅行。但真正写出来后,我发现我的感受是轻盈的,好似多年的抑郁都随着我的自我救赎而显得轻飘飘的,或许这就是写作的疗愈功能。

本故事由短故事Life Writing学院导师指导完成旅行。9月16号-29号,新一期短故事Life Writing学院即将开始

收录16场关于“写作和生活”的真诚对话

三明治首部创作者访谈集

旅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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